《他來了,別怕!》第五回(前名《魘》)
這雨一下,足足下了三日,好像要把早些日子沒下到的雨,一口氣補回來似的。久旱逢甘霖,有人歡喜,自然有人頭疼。
「姐姐,你真的不多住兩天,跟我們一起回市區嗎?」南嵐抓著韓秀英的手臂,努著嘴巴,刻意用奶音撒著嬌說。
「今日必須要回去了,家裡的田經過連日的大雨損壞了不少,奶奶一個人顧不來我要回去幫忙。」韓秀英的父母在她四歲那年離異,各自嫁娶,秀英由奶奶撫養,一直在關渡生活。
「自家的田嗎?有多大?」王貽說。
「大概200呯吧⋯⋯」韓秀英歪頭想了想,續說:「奶奶捨不得花錢請人,就慢慢整理唄,有時候鄰居的伯伯孩子有空,也會過來幫忙,他們是大家族,十幾個人麻利得很。」韓秀英說。
「200呯⋯姐姐為什麼妳要說自己是窮人呢?關渡200呯賣出去很多錢耶!」王貽說。
「小弟弟,農地是不值錢的呀!」韓秀英失笑。
「是嗎?我還以為有地就等同是有錢人。」王貽傻傻的撓著腦袋。
「你不是大學生嗎?怎麼連這個都搞不清楚。」韓秀英在他的腦袋輕輕敲了一下,王貽不為所動,依然站在那裡傻笑。
「姐姐,回去之後記得要多聯絡喔!」方雯說。她穿了一身白,文藝氣息依然十分濃厚。
「方雯,我已經在博客來訂了妳寫的新書,下次見面記得給我簽名喔!」韓秀英說。
「姐姐也要加油!妳一定可以成為優秀的舞台演員的。」
「方雯,多謝妳。」韓秀英捉起方雯的一雙手,用力握了一下。
「妳確定不用我送妳回去?」譚浩正問,他不太放心讓韓秀英在濕滑的山路上騎車離去。
「你送我回去那我的機車怎麼辦?要扔屍在山上嗎?」韓秀英坐上了機車,戴上了安全帽,準備離去。
「那⋯⋯好吧。妳自己小心。」譚浩正見她經已下好決定,只好放棄。
韓秀英微笑著朝他點點頭。
「秀英姐姐再見,有空再來找我們玩。」王貽說。
「好啦!你們都回去吧,關渡跟臺北市很近,回去多聯絡。」韓秀英歪著頭,探頭看了看,好像沒找到什麼似的,聳聳肩,把安全帽的護目鏡拉下來擋風,「隆」一聲,瀟灑地揚長而去。
太陽透過榆樹的密密層層的葉子,把陽光的圓影照射在道路上。雨後的山坡,受過侵襲歪歪扭扭的樹幹,縱橫交錯的枝叉,粗糙的老樹皮一片片張開了嘴。
正當韓秀英準備享受難得的大太陽時,路上忽然出現了一隻米克斯,為了閃避流浪狗,韓秀英把車往另一方向扭轉,車子撞向石壆,韓秀英隨即從機車上摔了下來。
她解開安全帽,粗略地評估身上的傷勢,除了四肢的擦損,並沒有特別嚴重的出血或傷口。
驚魂未定的韓秀英誘發了支氣管哮喘,喘鳴、咳嗽、胸悶、呼吸急促的狀況一直持續,她想打開背包取出異丙腎上腺素氣霧劑,卻發現身上的背包經已脫離了她的肩膀,翻滾到距離她三公尺的地方。她想起身去撿,但身子還沒站直卻又倒了下去。
她回頭去看方才離開的飯店,心裡默念:「車子已經開了十五分鐘,想必大喊也不會聽得見,算了,算了,還是把力氣省下來。」
這時候,韓秀英發現一輛大貨車正迎面而來,沒辦法起身躲避的她,只好連人帶爬的慢慢往路邊移動。
隨著貨車愈來愈靠近,她的呼吸跟心跳就愈發急速跟飛快,她開始感覺到頭暈。「吁⋯⋯吁⋯⋯吁⋯⋯」
——待續——
(逢週日、三晚上2230更新)
文:夏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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